【摘  要】本文试图探讨玛格丽特·爱特伍的《末世男女》中的人性主题，通过从人类身份认同、语言、宗教和生死等方面来探讨克雷克人是如何在不同老师的正面与负面的教导下，成长为人类的。

　　【关键词】人性;身份认同;宗教

　　继《使女的故事》后，2003年玛格丽特·爱特伍又推出了新作《末世男女》。小说描述的是科学家克雷克如何自己制造出他所认为的改良人类——克雷克人的故事。最初，克雷克在其他科学家的帮助下试图制造出各个方面都完美，但没有人类身份认同的人类，他认为人类对身份的认同和人类的宗教、情感、艺术一样，都没有任何用处。在克雷克看来，乌托邦式的人类不要需要个性，他们只要作为一个群体互相合作就可以了。而大劫后，作为唯一的幸存者，“雪人”来照顾克雷克人。他的思考方式完全和克雷克不同，他相信宗教、情感和艺术，因此他告诉克雷克人人类如何生活和世界的起源。本文将从身份认同、语言、宗教和生命死亡角度讨论在克雷克的抑制与“雪人”的鼓励的双重作用下，克雷克人的人性发展过程。

　　一、人性在克雷克人中的彰显

　　1.生与死。克雷克人是克雷克制造的乌托邦式人类，因此他们和我们大不相同。克雷克人衰老得比正常人类快，寿命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按照克雷克的说法，就是这样能让他们避免遭受衰老时所受的压抑和疾病所带来的痛苦。美国演化生物学家Jared曾在他的论文The Third Chimpanzee①中提出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衰老而死。他提到要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我们需要能量，但最终我们还是无法一直维持下去而死亡。和动物不同的是人即使过了生育时期，还是能够活很长时间。就这点而言，克雷克人的确和我们不同，他们的死亡不是因为身体无法维系正常运转，而是被程序设定而死。在被设定时间之前，他们的自愈能力远大于人类。并不是生命和死亡使人类和万物不同，因为动物都有生命，也都会死亡。真正让我们和动物区别开来的是对生命和死亡的知识概念。人类有思考和辨别能力，于是他们就用这独有的能力来思考生命和死亡。我们知道为了避免死亡，我们生病要求医、改变饮食习惯或锻炼身体。教育论文而克雷克人也有思考生命起源的需要。当奥瑞克斯教授克雷克人植物学和动物学时，他们自然而言地提出了那个困扰我们人类数千年的问题：我们从哪里来？

　　2.等级制度与社会。一方面克雷克在制造克雷克人时，去掉了一些人类的特质，如种族、等级制度、家族和婚姻等。另一方面，当克雷克离开以后，“雪人”在克雷克人中看到了等级制度的影子，这可以说成克雷克人人性发展的一方面。“……他有点领导的意思。小心领袖人物，克雷克常这么说。首先是领导与被领导，接下来就是独裁与奴隶，然后是大屠杀。”②这句引言正说明了克雷克如何看待人性。对他而言，人性会带来谋杀和死亡：如果有人领导，最终其他的人下场都会很惨。这句引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人类有时就是在领袖和征服者的带领下彼此互相伤害的，当然在领袖的领导下，人们也不是不可以和平共处。带有讽刺意味的是克雷克所制造的克雷克人正是如此，当他们的领袖林肯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会尊重并听从。“‘让我们也来吧！我们想见见克雷克！’‘只有雪人可以见克雷克’，林肯温和地说。局面就平静下来。”②这里提到林肯，可见人类的另一个习惯就是起名。当他们住在“天堂”里的时候，他们是没有名字的一个整体。但当“雪人”照顾他们的时候，他就给他们分别起了名字。读者一看便知这些都是一些名人的名字，林肯、居里夫人。通过名字，克雷克人进一步获得了人类身份的认同。

　　3.人类语言。克雷克人最初住在一个人造的“天堂”里，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当他们获得知识后被赶出了自己的伊甸园。而他们最初知识的获得是通过提问，即语言的使用。应用语言学家George Yule在The Study of Language③中讨论了动物语言和人类语言的区别。他提出人类可以使用语言描述过去展望未来，而动物却做不到。而小说中克雷克人的对话内容既涵盖过去未来，也有对当下事件的描述。另外，George还论述了人类通过与他人交流的方式习得语言，而克雷克人正是如此。著名语言学家Donna Jo.Napoli也同样指出语言是从我们周围环境习得的以及儿童如何模仿父母，并最终在日常生活中灵活运用所习得的词汇。人脑有种语言机制，使我们具有语言能力。我们通过周围的环境和与生俱来的普遍语法来自然而然地习得母语。所以虽然克雷克对克雷克人进行编程，让他们按他的要求说话，可是他不知道语言的习得也和周围文化和社会环境紧密相关。虽然小说开始，当克雷克人住在“天堂”的时候，他们只知道所学的几个学科，但在小说结尾，他们已经可以讨论自然界中的动物和世界的创造了。可以说，克雷克人使用的就是人类的语言，是从文化经历中逐渐发展起来并非来自设定的基因。当克雷克给予克雷克人语言——这一最重要的人类特征时，他就当意识到随语言而来的质疑、讨论和交流必将克雷克人从完美的类人生物进化成真正的人类。对于克雷克而言，他的设计出现了瑕疵，他是如此努力使克雷克人变成他的傀儡，但是他失败了。而这一瑕疵对于克雷克人而言，确实通向人性的跳板，正是语言的灵活使用帮助克雷克人进化成人。

　　4.宗教。人类特有的一个特征就是宗教的发明。Renate Ysseldyk，Kimberly Matheson and Hymie Anisman提出身份认同和宗教的关系，他们认为宗教认同的原则之一就是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宗教是真实的⑤。这也就是克雷克人对自己的宗教，对奥瑞克斯和克雷克的态度。这篇论文进一步阐述，身处一个宗教团体有益于建立个人的社会认同，因为通过和有同一信仰的人交流，就更容易建立对自我的认同。克雷克人都相信一个神和女神，通过这种信仰更坚定了他们的集体意识，使他们都遵守这种“宗教”所设立的规则。当克雷克人听到“雪人”谈及奥瑞克斯和克雷克时，他们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在遇到“雪人”之前，克雷克人对宗教完全没有概念。他们的确问过奥瑞克斯谁造了他们，但这里没有宗教的含义。是“雪人”以一种类似先知的身份在他们的头脑里构建了一种宗教，而且克雷克人对此深信不疑。看来克雷克试图将信仰从克雷克人的大脑中完全除掉的计划又失败了。克雷克人，像人类一样，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并希望在信仰中不断获得知识，得以成长。

　　二、结论

　　实际上，整部小说就是克雷克人如何发展成人类的故事，在老师的帮助下，他们获得了一些明显的人类特征，成功地完成了对非人类而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已为人。或许你会说克雷克人不是百分之百的人类，我相信他们已经十分接近了。正如鸭子测试描述的那样，如果它看起来像鸭子，游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么它十之八九就是只鸭子。

　　注释：

　　①Diamond Jared.The Third Chimpanzee[M].New York：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1992

　　②Atwood Margaret.Oryx and Crake[M].London：Virago Press，2003

　　③Yule George.The Study of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6

　　④Napoli Donna Jo. Language Matters[M].A Guide to Everyday Questions about Language.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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