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国古代皇权相权之争(2)
至金元时期,中央行政管理体制是一省六部制。元朝的相权相较于宋来说有所加强,这跟元游牧民族统治不无关联。"蒙古人曾试图将新臣民并入传统的蒙古部落社会,但不久便有人向他们提出了劝告。蒙古人听取了这一劝告,建立了与前统治者基本相同的行政机构。同时他们还能保持自身特点。"[2]因此元朝的中央行政体制为,在中央,用单独的一个中书省取代唐代的三省以及宋代的二府,并且这个机构直接管理地方的各个行省,军政大权完全归中书省掌控并且由其长官丞相完全负责,六部是中书省下分掌政务的职能机构。到了明初,元太祖沿袭元制,中书省为管理国家行政事务的宰相机构,皇权与相权的矛盾并不十分明显。自朱元璋以叛变罪杀胡惟庸,罢中书省,废宰相,正式废除了宰相制度,皇权得到空前加强。后朱元璋仿宋制设置内阁大学士,明朝内阁制度萌芽。永乐年间,内阁结构基本稳定下来自此再未中断,内阁参与政务充当皇帝顾问。明废宰相制度后出现了许多无权相之名却又权相之实的内阁首辅,但毕竟"师出无名"没有制度上的保障。内阁首辅的权力受制于皇权,随皇帝信任程度的不同而变化,十分不稳定,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封建社会晚期专制皇权的高度发展。清初仿照明朝旧制,以内阁作为国家行政的中枢,以内阁大士为宰相,由满汉大员充任,同时还存在满洲贵族组成的议政大臣会议,二者共参国政。清初的议政王大臣会议掌握军国大计;康熙时期又倚重南书房,分夺了内阁的部分职权;雍正时期建立军机处后,内阁大学士有的充任军机大臣,内阁成为只办理例行政务的事务性机构。从清初,掌有实权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康熙时期设立南书房再到雍正建立军机处,皇权一步步加强。
由我国古代官制设置的变化,中央行政体制的变迁中不难看出,皇权与相权的总体趋势是皇权加强相权削弱。在不同朝代具体的历史背景下,相权会有所加强,但并非大势与主流,皇权是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虽然不同朝代的皇权相权的具体关系表现不同,但由于专制制度的内在矛盾,其有着相似的规律。
二、论因究果
中国古代的专制主义制度萌芽于战国,确立和巩固于秦汉。后经历代发挥,至明清两朝专制主义达到顶峰,同时也走到了尽头。相应的,宰相制度正式确立于秦汉,这一时期君主与宰相配合较好,即使君权与相权的矛盾依旧存在,宰相可以放手做事,起到真正辅弼皇帝的作用。东汉以后,尚书兴起,至隋唐,丞相制发展成为三省制,三省长官互相制衡又共议国政。"汉代有一人来掌握全国的行政大权,唐代则把相权分别操于几个部门,由许多人来共同负责,凡是经各部门会议决定"[3]。钱穆先生把汉代的宰相制称为领袖制,唐代的宰相制称为委员会制。因此从汉至隋唐,三省制的确立使相权有所削弱,但这一时期宰相对皇帝还是起到一定的辅弼作用。自宋以后,君权开始无限膨胀,君权压倒相权,宰相无权处理军国大政,从而也起不到辅弼君主的作用,这是相权消长大致的发展脉络。
在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下,一切有关国家政治方面的事务都要受制于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个人。宰相作为官僚体系的首脑,其主要功能是辅弼君主,是依赖于君主而产生存在的。官僚制度体系是为了维护君主专制统治,其本身又有一定的相对独立性。这也是存在着矛盾的。宰相作为百官之首最接近权力的核心,也最易受君主的猜疑嫌隙。官僚组织作为有实权的群体,其力量的壮大也势必会引起君主的忧虑。君主为其权力的膨胀,势必会削弱相权,这是由封建专制制度本身所决定的。
但当宰相制度被废除,君主权力的有效运行又会出现问题。君主拥有权力,但具体的事务仍需有人来处理,而且皇帝若把所有事务都揽到自己一人头上,必然是无法胜任的,毕竟个人的力量有限。这时会出现一些替代力量。具体来看,明朝废除宰相制度后,设立内阁制,内阁首辅主要是做事的,没有法理上确立制度化的保障。他们不具备对皇权的监督制约作用。"内阁大学士在某种程度上就行使了丞相的职权。但从制度上说,这种做法实有暧昧不明之处。"[4]万历年间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坎坷命途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与之有关的。张居正虽然曾与万历皇帝关系良好得到了充分的信任,但由于一些官僚不服并制造祸端使张居正即使故去也遭受非难。"张居正的不在人间,使我们这个庞大的帝国失去重心,步伐不稳,最终失足而坠入深渊。"[5]当然这其中还有万历皇帝的一些问题,不能全部归咎于内阁制。但在我看来,其因是与张居正的"身份"有一定关系的。除此之外,明代的宦官制度的盛行也与宰相制度的废除有必然关联,明代的宦官完全把持了朝政,控制了内阁,而且形成了阉党。这一切加诸于这个朝代,必然加速它的灭亡。至清朝,进一步加强皇权,军机处的设立标志着皇权专制达到顶峰,皇权没有了制约因素成为了最高权威。随后,离之灭亡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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