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公共管理学、发展经济学和区域经济学等领域的重要研究课题，近年来，学者们对劳动力迁移问题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涌现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本文通过对大量文献的归纳和回顾，对现有研究成果的研究方法、分析框架和研究结论进行了总结。

　　关键词：劳动力迁移；推拉理论；整合研究

　　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对于劳动力迁移问题的研究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基于托达罗（M.P.Todaro）的以劳动力迁移源于城乡间比较经济利益的预期收入差理论进行的大量实证研究。二是基于通过比较迁移的成本与收益而进行劳动力迁移理性选择的相关研究。三是借助问卷调查和定量模型的方法，按照人口迁移成本与预期收益理论，对影响劳动力迁移意愿的劳动者的人口学特征进行研究。四是通过考察劳动力对于迁入地的心理认同程度和归属感而对劳动力迁移意愿进行的研究。

　　一、国外关于劳动力迁移的研究

　　（一）推拉理论

　　解释劳动力迁移动因的推拉理论认为，劳动力迁移的动因有两种：一种是推动劳动力迁移的推力，来自于居住地；另一种是吸引劳动力向该区迁移的拉力，来自于迁入地。在两种力量的共同作用或者是单方面的作用下发生了劳动力迁移。巴格内（D.J.Bagne）在他的《人口学原理》中最先提出了推拉理论。在他之后，许多学者都对拉力和推力进行了进一步研究：麦德尔（G.Myrdal）在他的研究中主要强调推力对于劳动力迁移的作用，而另三位学者，如特成瓦萨（Trewrotha）、贝斯（Base）和索凡尼（Sovani）则主要强调拉力和推力之间的相互作用。

　　（二）期望收入理论

　　劳动力迁移的原因虽然在推拉理论中得到解释，但这一理论无法对发展中国家大量城市人口失业与大量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并存的现象进行解释。托达罗（M.P.Todaro）提出的期望收入理论解释了这一现象。该理论认为，劳动者往往会选择能够带给自己最大期望收入的城市作为迁入地。大量农村劳动力迁移到存在大量失业人口的城市，城乡实际收入差异较大和城市就业概率较高是主要原因。

　　（三）收入差距理论

　　古典经济理论认为迁移的主要原因是地区间工资水平的不平衡。刘易斯（1954）认为发展中国家存在着传统农业和现代城市工业并存的二元经济：一端是传统农业，其边际生产率近于零，就业率较低；另一端现代城市工业，能实现充分就业。作为一种劳动力的平衡机制，从乡村到城市的劳动力迁移能够使劳动力由某些存在过剩劳动力的部门转移至劳动力匮乏的部门，经过这一转移过程，劳动力收入在城市和乡村实现了均衡。托达罗和哈里斯（1970）对刘易斯模型的进行了两点改进：一是在劳动力迁移的效用函数中引入了就业概率这一概念，在此基础上，区域间的实际收入差距已经不再是左右劳动力迁移意愿的经济因素，区域间的预期收入差距在经过变化后替代了区域间实际收入差距已经成为劳动力迁移的决定因素。二是为了使大量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工业部门的趋势得以抑制，可以通过加大力度发展农业，以提高农业的生产条件和农村地区的生产环境，实现工业和农业的平衡发展。另外，在工业方面，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对发展中国家有积极作用。

　　希克斯（1932）指出，劳动力迁移主要源于纯经济利益差异的存在。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迁移，其主要目的在于期望获取更高收入以及期待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但是，城市中失业劳动力的存在导致城市无法无限吸收外来劳动力，故外来劳动力在寻找工作过程中也要消耗一定的成本。斯彭格勒（1958）认为，劳动力迁移对迁入地有两种影响：替代效应和互补效应。某些外来人口会对本地劳动力在就业中进行替代从而形成竞争关系，这一效应为替代效应；某些外来人口并对本地劳动力的就业情况造成威胁，与当地劳动力不会形成竞争关系，而是对当地劳动力市场进行补充，这一效应被称为互补效应。迁入劳动力的职业被认为是决定迁入劳动力与当地劳动力形成替代关系或互补关系的重要影响因素，在迁入劳动力的职业构成和当地劳动力市场的构成不一致的状况下，两种效应都会存在。

　　（四）迁出效应理论

　　劳动力的迁移也会影响迁出地。卢卡斯（1987）运用时间序列数据对从邻国迁入到南非矿区的迁移情况进行研究，研究结果显示迁出地区的劳动生产率受到劳动力迁移的影响，时间长短与这一影响相关。克鲁格曼（1991）构建了两部门两地区模型：当区域间存在较高运输成本时，劳动力一般在自身的区域固定不流动；而当区域间存在较低运输成本时，劳动力迁移就此开始，产业聚集也由此产生。源自于产业集聚的规模效应会增加劳动力的收入，从而进一步促进劳动力迁移。ozet（2004）运用实证研究的结论，指出劳动力倾向于迁入具备较大市场潜力的区域。克鲁格曼和维纳布尔斯（1995）对中心与外围区域的收入状况进行研究后得出结论：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由于存在全球区域收入不平等现象，外围收入要普遍低于中心区域的收入与福利。

　　二、中国劳动力迁移本土研究

　　随着珠三角地区“民工荒”的出现，有关中国劳动力迁移问题的研究逐渐受到学者们的重视，中国劳动力迁移除了具有一些国外学者所阐述的共性以外，还有很多不同特点和独特的异质性。

　　（一）劳动力迁移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

　　学者们在劳动力迁移意愿的影响因素领域进行了大量、深入的研究，得出丰富的研究成果。在劳动力迁移意愿影响因素方面，学者们得出的普遍结论为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状况、收入状况、农村耕地状况、人均财产等因素都对劳动力迁移意愿产生一定影响，如蔡昉（1995）曾经指出，农村中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城乡之间以及不同区域之间收入的差距、农村吸纳剩余劳动力能力降低等原因都是造成劳动力迁移的重要原因。Wua和Yao（2003）发现中国在不同区域之间以及区域内部劳动力迁移的重要影响因素有四个，它们分别是城市人口工资、农村人口收入、城市内失业率、乡镇企业雇佣劳动力的人数。Zhang和song（2003）在其研究中发现，省内和省际劳动力迁移的最主要影响因素是城乡间在工资方面存在的差异；但是地理距离的存在造成了劳动力迁移成本的增加，从而对跨省的劳动力迁移产生了抑制作用。赖小琼等（2004）在研究中得出农村劳动力是理性的经济人这一结论，在经济人假设下，农村劳动力在进行迁移时需要衡量迁移的成本与收益，以此做出迁移的决策。赵耀辉（2006）指出，由于迁入城市的农村劳动力预期在城市中无法得到稳定的收入，其在城市中的收入被看作是暂时性的。因此，影响农村劳动力迁移的主要因素并不是收入，而是农村中的土地制度、城市的户籍以及城市居民对其的态度等。

　　（二）劳动力迁移效应及相关政策研究

　　在劳动力迁移效应方面，学者们持有的两种观点截然相反。一些学者认为迁入城市的农村劳动力在城市建设上起了重要的积极作用：首先，农村劳动力的迁入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人口的增加刺激了城市商业活动的发展、促进了城市的消费，进而使城市的收入得以增加。其次，农村人口的迁入还带来了大量劳动力，使城市劳动力成本得以降低，企业更具竞争力，并促进了城市第三产业的发展。第三，城市劳动力成本降低有助于拉大城镇内部专业技术人员与非专业技术人员之间的收入差距。第四，城市失业也不应归咎于农村转移劳动力，因为在城乡劳动力就业的竞争机制中，替代效应应该小于互补效应。因此，主张政府应放宽对外来劳动力的限制，给予外来劳动力平等待遇。还有一些学者认为，迁移劳动力加剧了城市基础设施的压力，如在交通、供电、供水、住房等硬件方面给城市带来巨大压力，造成了更多的环境污染。另外，外来人口降低了城市整体人口素质方面的压力，使城市面临更严重的社会问题。因此，主张严加控制劳动力的迁移。

　　（三）劳动力迁移方向的研究

　　许多研究认为，我国劳动力迁移的基本方向遵循如下基本规律：劳动力基本上是从农村迁移到城市、从欠发达地区迁移到发达地区、从中西部迁移到东部，并且迁移的目的地还呈现多元化。王杜新认为，人口净迁入区大部分集中在东部地区，而中、西部地区多数为人口的净迁出区。Liang和White经过研究后发现，省际劳动力主要迁移至北京、上海和天津，在接受省外劳动力迁移的省市中，位于东部地区的北京、上海、辽宁、浙江、广东、陕西和湖北，其净迁出率较高，接受总数超过全国其他地区总迁移人口的4%以上。

　　（四）劳动力迁移与区域间差距的关系研究

　　姚枝仲、周素芳（2003）指出，从理论上来看，大规模的劳动力迁移应该可以使区域间的差距缩小，但由于区域间劳动力迁移的规模相对较小，当前国内的劳动力迁移并没有使区域间差距缩小。王小鲁、樊纲（2004） 的研究成果认为，我国的劳动力迁移通过两个途径缩小区域之间的差距：第一个途径是中西部低收入地区通过劳动力的外迁缓和这些地区的就业压力和农村人口对土地的压力。在劳动边际报酬递减规律的作用下，随着劳动力数量的减少，迁出劳动力的欠发达地区的劳动生产率会而随之提高，进而该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也随之提高，从而缩小区域间的差距。第二个途径是大量迁移至发达地区的劳动力还为欠发达地区带去了大量的汇款，也缩小了区域间的差距。林毅夫（2004）也指出，在理论上，缩小区域间差距的有效途径之一是劳动力迁移，但我国存在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与沿海发达地区发展速度过快使当前我国的劳动力迁移规模仍然较小，从而不足以使现存的收入差距缩小。段平忠、刘传江（2005）在对我国劳动力迁移和区域间的差距进行了实证研究之后，得出人口迁入地经济增长与劳动力迁移之间显著相关的结论，人口迁移有助于我国区域间的差距缩小。

　　三、结论

　　综上所述，国外学者几乎都是在经济人假设的基础上，对劳动力迁移问题进行研究，认为区域间的收入差距是导致劳动力迁移的主要原因。在国内，学者们对劳动力迁移的动因进行了系统归纳，并且就劳动力迁移的影响因素、劳动力迁移产生的效应、迁移的方向以及劳动力迁移与地区差异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系统研究。但是，无论是国外学者还是国内学者，无一不是就劳动力迁移本身的某一方面进行研究，对劳动力迁移缺乏一个系统的整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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