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取物语》文学世界中的中国文化(2)
(一)辉夜姬的成长——竹中的“变异”
严绍汤说,中国有关竹子的传说主要分成两个系統。这两个系統又有关联性。首先,“湘妃竹”“竹夫人”属于“竹崇拜”的前系統(第一系統):
竹→女性化的→竹孕(胎孕)
另外,“夜晚郎”“竹王”“斑竹姑娘” “月姬”等传说构成了“竹崇拜”的后系統(第二系統):
竹胎盘→(有声)→(检拾)→破竹而出人
(胎动标识)(生殖)
这两系统有密切的关系,明确表示出中国南部的人们的“竹崇拜”传说的轨迹。辉夜姬的诞生正是属于这一轨迹的第二系统。当然,第二系统的确立,是以第一系统的存在为前提。因此,第二系统以独立的形式出现在文学作品当中,可以说也是以第一系统作为心理作为出发点。从这一点考虑,可以说《竹取物语》中的“竹取翁”和辉夜姬的诞生,与古代中国南部的人们的“竹崇拜”有很深的关系吧。
(二)求婚难题
这一部分占了作品的五分之三。飞鸟、奈良时代强大的金字塔型集权制度在平安时代被传承下来。这部分的主题主要是通过描写在难题的面前贵公子的丑态,来批判在此制度影响下,底层人民深受折磨,民不聊生。本作品真正的意图,是想以辉夜姬为“社会改革代言人”,以竹取翁为改善贫苦生活原型,来批判财富和权力的蛮横。因此,没有必要在作品中让真实的人物上场。与此相对,中国也有类似的故事出现。1961年,从中国的四川省到西藏的昌都区域广为流传的藏族故事《斑竹姑娘》介绍到了日本。《斑竹姑娘》是1961年中国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民间传说集《金玉凤凰》中的一篇。除去开头和结尾部分,其内容上跟《竹取物语》有诸多相似之处。《斑竹姑娘》讲述了一对贫穷母子和竹子中生出来的姑娘的传奇故事。主要讲了母子二人在竹筒中发现了婴儿,并给其取名为竹姬。竹姬在悉心照顾下很快长大,并且长大后非常美丽。母亲想把竹姬嫁给自己的儿子,而且二人也已经相爱。可是后来,商人、官吏的儿子们开始向斑竹姑娘求婚。姑娘向他们提出各种难题,让土司的儿子寻找撞不破的金钟,让商人的儿子寻找打不碎的玉树,让官家的儿子寻找烧不烂的火鼠皮衣,让骄傲的青年寻找燕窝里的金蛋,让胆小的青年寻找海龙头上的分水珠。5个儿子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斑竹姑娘嫁给了贫穷家庭的儿子。把这两个故事比较来看,除了第一个求婚者的难题有些区别,其他四个难题基本相同。不仅如此,如上所述,二者的主题也有一定的共通之处。因此,从情节设置和故事的写实主义的立场来考虑的话,笔者认为这两个作品根源上有很深的联系。
(三)辉夜姬的升天传说
这一部分主要写的是辉夜姬和人间的父亲母亲在共同度过10年的生活之后,回到月亮的过程。在这一部分当中,考虑到与中国文化的关联,笔者最感兴趣的是贯穿整个故事始终的神仙思想。这与《汉武内传》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的确,《竹取物语》是较早的有意识的创作了一个崭新的月球世界的存在。而创作的来源我认为恰恰是神仙思想。《竹取物语》的女主角辉夜姬是月亮的世界的人,所以,作为超现实的存在,在短时间内可以惊人的成长,并且拥有惊人的美貌。而且,还可以教养父母致富的方法。这基本上就和中国的神仙一样。另外,在《汉武内传》当中,西王母去人间世界的时候,都会坐着美丽的仙女驾驶的云车,其阵势十分盛大。还有不死之药。而辉夜姬在回到月亮的时候的情景也是十分盛大的。区别只有一个,西王母是从天上到人间,辉夜姬是从人间回到天上。
三、结语
总而言之,《竹取物语》无论是从题材上,还是内容上都跟中国文化、中国文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笔者认为,日语的物语文学受中国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竹取物语》通过对神仙思想的应用以及新颖的题材,在描写故事这一点上无疑是成功的。另外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虽然以上主要就《竹取物语》与中国文化的关系进行叙述,但《竹取物语》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自己特色的。正是因为有日本的特色,才能在日本保持长久的人气。对之后出现的日本的物语文学作品也产生了深厚的影响。
参考文献
[1] 三谷栄一.体系物語文学史[M].有精堂出版株式会社,1983年.
[2] 堀内秀晃.秋山虔. 竹取物語[M].岩波書店,1997年.
[3] 严绍汤,中西进.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文学卷[M].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
[4] 严绍汤,刘渤.中国与东北亚文化交流志[M].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
[5] 田海燕.金玉凤凰[M].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196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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